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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桂冠易手



  果真如此!接下的两局比赛,劳拉表现得更为出色。由全场十个角度安装的电子眼组成的电子裁判中心,准确无误地在电子计分牌上显示出比赛成绩:
  15:9
  15:12
  中国女排以0:3败北!这群高大健美的姑娘在场上抱头痛哭起来!梅尔十分同情,他想,此时此刻,在东方,在黄河之滨和大江南北,该有多少青年将早已准备好的电控鞭炮和遥控焰火投入滚滚的江水……没办法,冠军只能有一个。
  当全场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并夹杂着各种各样的议论声时,梅尔竟然一反新闻记者的常态,呆呆地站在记者席旁。
  他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住在乐声中绕场向观众致意的美洲姑娘,注意到劳拉·李的带有绶带图案的球衣,她那高高的胸脯上,没有任何别的装饰品。
  她答应过,她要带一件小小的装饰品上场的。
  昨天,格恩特里和范朋竟一反赛前加紧进行适应性练球的惯例,允许全体队员在张雄风的带领下游览中国的名胜。梅尔随队同往。
  参观了武汉黄鹤楼以后,又参观了西安秦始皇陵墓,转而参观四川乐山大佛。高速直升旅游机的一日游,可以让外国游客在一天之内参观好几处名胜。
  梅尔注意到,劳拉·李一直闷闷不乐,不大与人说话,甚至对自己也显不出热情。当直升飞机返回驻地时,队员们乘电梯下楼后,张雄风来到梅尔身边说道:
  “主攻手好像有什么心事。”
  梅尔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果真病了吗?”
  “不,有心事和有病是两种含义。你是她的未婚夫,应该清楚。当然,如果属于贵方的机密,那便不必勉强回答了。”
  梅尔忧心忡忡地说:“她一定是记挂着母亲的病。她是为给母亲治病才打球的。最近,她母亲的病情恶化,需要作一次彻底的造血功能改造手术和肾移植手术,需要一大笔钱。可是我担心,她的这种竞技状态怕连基本收入也保不住。”
  张雄风略一思忖,说道:“请你转告她,如果她无力支付母亲的医疗费用,我可以代她办理侨务优惠保健手续,将她母亲接到祖国来治病。造血功能的改造手术和肾移植手术,中国是居世界领先地位的。”
  梅尔听了,万分高兴,连蹦带跳地下了楼,在走道上碰到劳拉·李,便拦住她,将张雄风的话转告给她。
  劳拉·李听后,眼睛里放出光彩:“啊,太好了,太好了……”
  梅尔说:“张教练担心你打不好这场球,当然,我更担心。”
  劳拉·李匆忙将走廊前后打量了一番,迟疑了片刻,然后盯住梅尔,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小声说:“记住,我将带着你送给我的那朵中国银丝编织的装饰扣花上场。”
  “好。”梅尔点点头。这是他参加一次“普利策”授奖大会时,一位中国记者送给他的。他后来转送给了她。
  正当劳拉·李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4号霍曼丽从一间屋里出来,张开涂得血红的大嘴喊道:“劳拉,开会了!”
  劳拉·李只得匆匆离开了梅尔。
  当劳拉·李在正式比赛前练球时,梅尔看到她的胸前佩戴着这朵小白花。后来,在激烈的比赛中,梅尔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此刻,当美洲姑娘绕场向观众致意时,他忽然发现劳拉·李的胸口没有这朵小白花。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但是梅尔毕竟是个爱国青年,在本国球队取得如此重大胜利的时刻,他暂时抛开了这一切怀疑、不解和忧郁,饱噙激动的热泪,不顾警察的阻拦,顺着人流向场上冲去。他狂呼着“劳拉!我的劳拉!光荣属于超级球星劳拉!”并向她抛去一个意味深长的飞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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