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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暗黑森林,死物复活,雷斯林的魔法



  坦尼斯进入这座森林唯一的感想就是庆幸能够躲过秋老虎的艳阳威力。半精灵开始回想所有听说过关于暗黑森林的传说——晚上在营火边流传的鬼故事——同时也没有忘记雷斯林的预警。但是坦尼斯还是觉得这座森林比他去过的任何一座都要来得有活力。
  这里没有他们早先经历过的死寂。小动物们快乐地交谈着,鸟儿们在高枝上瞅瞅地叫着,有着多彩双翼的昆虫飞来飞去,树叶摇晃着发出沙沙声。没有微风吹过,花儿却摇曳生姿——好像植物也活了过来般。
  队伍中每个人进入森林时都如临大敌,手放在武器上,随时准备面对挑战。经过一段小心翼翼不让树叶发出碎裂声的旅程之后,泰斯说这样“有点白痴”,于是大家都放松下来,只有雷斯林除外。
  他们沿着一段平坦、明显的路走了大概两个小时。太阳慢慢西沉,影子也拖得越来越长。坦尼斯在森林中感到一阵祥和。他丝毫不怕那些有翼的怪物会跟到这里。
  邪恶看起来与这座森林无缘,除非,像雷斯林说的一样,每个人都会带来自己心中的邪恶。坦尼斯看着法师,雷斯林低着头单独地走着。森林中的阴影似乎聚集在这个年轻的法师身上。坦尼斯感到一阵寒意,才发现太阳即将落下,气温也快速地降低。现在已经是考虑扎营的好时机了。
  坦尼斯拿出泰索何夫的地图,借着最后的一丝光线来仔细阅读。这张地图是出自精灵之手,地图在他们所在之处标记者暗黑森林四个字,但是这座森林没有明显的界限,坦尼斯也不肯定到底现在是就在它里面还是在更南边的森林之中。雷斯林一定错了,这里不可能是暗黑森林,坦尼斯这样想。即使是,所谓的邪恶可能也只是法师的幻想。他们继续走着。
  很快的到了黄昏,此时的光线会让每样东西看起来都有了生命。队伍开始慢下脚步,雷斯林拖着脚步,呼吸越来越急促。史东的脸色灰白。半精灵正要叫大家停下来扎营——仿佛听见他的想法一样——路的尽头出现了一片绿油油的平坦草地。
  地面下咕喀咕嘻地冒出清澈的水,沿着一条小溪沥沥地流着。草地上铺满了柔软、诱人的青草;四周环绕着仿佛守卫草地般的高大树木日当他们看见这块草地时,天色变成暗红,接着阳光消失的无影无踪,夜晚笼罩了整个大地。
  “不要离开这条路。”当队伍中的伙伴开始走进这块草地时,雷斯林说。
  坦尼斯叹气道,“雷斯林,”他耐心地说着,“我们不会有问题的。这条路就在旁边,距离不是很远。来嘛!你也需要歇息,我们都很需要。看这边,”坦尼斯举起地图,‘俄不认为这里是暗黑森林,根据地图——“雷斯林轻蔑地保待沉默,丝毫不理会那地图。其他伙伴则不理法师,自顾自地离开小路,开始扎营。史东靠着一棵树坐下来,痛苦地闭上眼睛。卡拉蒙看着树林中四处奔跑着的小小影子,不停地吞着口水。卡拉蒙比了个手势,泰索何夫立刻跑进森林里去找柴火。
  看着他们,法师脸上浮起嘲讽的微笑。“你们这群笨蛋。这里的确是暗黑森林,在今晚结束之前你们就会知道了。”地耸耸肩“但就像你们说的,我需要休息。不过。我绝对不会离开这条路的。”雷斯林坐在路上,身边放着法杖。
  当其他人交换著有趣的眼神时,卡拉蒙不禁尴尬地脸红了起来。“啊!小弟,”
  大汉说,“来这边啦!泰斯去找柴火了,也许我可以射只兔子打打牙祭。”
  “别射任何东西!”雷斯林声音陡然大了起来,让每个人都吓了一跳。“别在暗黑森林里伤害任何东西!不管是植物、树、鸟、或是任何动物!”
  “我同意雷斯林说的话,”坦尼斯说。“我们今晚得待在这座森林里,如果没有必要我不想伤害任何动物。”
  “精灵从来不会想杀生,“佛林特咕哝道。”法师把我们吓得半死,你又想把我们饿得半死。好吧!如果今天晚上有什么东西攻击我们,希望我们可以吃掉它!
  ““你和我的想法一样,矮人。“卡拉蒙叹口气,走到小溪边喝水,希望能够用水浇熄腹中的饥火。
  泰索何夫抱着柴火回来。“我没有砍柴,”他向着雷斯林保证。“只是把地上的木柴捡起来。”
  但即使是河风也没办法升起火来。“木柴都湿了。”他最后终于放弃,把火绒盒丢进背包。
  “我们需要一点光亮才行。”佛林特在四合的夜色中不安地说。白日听起来十分悦耳的声音,现在听来却带着无比的威胁和邪恶。
  “你们该不会为了我所说的骗小孩故事而感到害怕吧!”雷斯林嘶声道。
  “才不会!”矮人抗议道。“我只是不希望让坎德人利用夜色乱动我的包包。”
  “很好。”雷斯林用不寻常的轻柔声音说。他念出命令的辞句“施拉克”。纯净的白光从法杖上的水晶球撒下。光芒中带着很重的阴气,事实上,这光芒反而让周遭的环境看来更可怕。
  “现在,你需要的光来了。”法师低声说。他把法杖用力插入潮湿的地面。
  这时坦尼斯突然发觉到,他的精灵视力消失了,他本来应该可以看到伙伴在黑暗中暗红色的温暖影像,但是他们现在成了隐没在漫天星夜中的阴影。半精灵没有向其他人提起,但是原本令人舒坦的安详已被尖锐的恐惧所取代。
  “我第一个值夜。”史东沉重地说。“头伤成这样我不应该睡觉的。我知道有人这样做过,最后再也没有醒来。”
  “我们得两人为一组的守夜。”坦尼斯说。“我和你一起守夜。”
  除了雷斯林之外,其他人打开背包,开始在柔软的草地上打起地铺。雷斯林坐在小径上,法杖的光芒照耀他低垂的头。史东坐在一棵树下,坦尼斯走到小溪旁喝起水来。他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他闪电般地拔出剑,其他人也都飞快地拔出武器来。雷斯林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丝毫不为所动。
  “放下你们的剑。”他说,“它们一点也帮不上忙的。只有附有强大魔力的武器才能伤害这些家伙。”
  一队战士包围了他们。单单这样的状况就足以让一般人吓破胆,但是这些冒险者们能够应付这么单纯的状况,所不能应付的是无边无际,让他们几乎窒息的恐惧感。每个人都想起卡拉蒙所说的话:“我可以每天都和活物作战,但死的可不行。”
  这些战士只不过是一具具会动的‘尸体’。
  它们的外型只是发着白色幽光的薄雾。仿佛生前的气息在死后依旧留恋着这一具具躯体。筋肉都已经腐烂殆尽,而灵魂却依稀记得在世时的外表。这些灵体显然保有着其他记忆。每位战士穿戴着记忆中的古老盔甲,握着记忆中致命的武器。但不死生物根本不需要武器。它们靠着恐惧就可以杀敌,冰冷的双手也是可怕的杀人武器。
  我们要怎么和它们作战?坦尼斯狂乱地想着;不管是面对什么样活生生的敌人,他都没有这样的害怕过。恐慌完全吞噬了理智,他考虑要对其他人大喊逃跑。
  半精灵愤怒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到现实世界。现实世界!他几乎无助地笑了起来。逃没有任何用处;他们会迷路,会分散开来。他们得要留下来,用某种还没想到的方法解决眼前的威胁。他开始走向这些鬼卒,这些死气沉沉的战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没有任何威胁的动作。它们只是站着,挡住所有的退路。
  它们的数目难以估计,因为有些闪烁不定地消失,又闪烁不定地出现。不过这也无关紧要,坦尼斯全身冷汗地对自己承认。一名不死战士伸出一根手指就可以毁掉我们全部。
  当半精灵逼近这些战士时,眼角看到了一阵光芒,那是雷斯林的法杖。法师倚着法杖,站在缩成一团的伙伴前面。坦尼斯走到他身边。苍白的光芒照在法师的脸上,让它看起来像面前的士兵一样阴气逼入。
  “欢迎来到暗黑森林,坦尼斯。”法师说。
  “雷斯林——”坦尼斯呛咳起来。他试着要让干涩的喉咙发出声音来。“这些是——”
  “展体生物”法师目不转睛地说道、“我们的运气还算好、”
  “是无底深渊:o 中的那个家伙告诉你这算是运气好?”坦尼斯不可置信地重复道。“为什么?”
  “这些是曾发誓完成某件任务,但却失败而死之人的灵魂。
  它们的惩罚便是得不停地执行这些任务,直到找出解救自己的方法,得到真正的安息为止。”“该死!这样我们怎么会还算幸运呢?“坦尼斯愤怒地低声道,释放出压抑已久的怒气。”搞不好它们发誓要杀死每一个胆敢侵犯这森林的人!“
  “有可能”雷斯林瞥了半精灵一眼,“但我觉得可能性不高。
  我们马上就会知道的。“在坦尼斯来得及反应前,法师离开了伙伴们,面对这群幽灵。
  “叫。雷!“卡拉蒙的声音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他开始挤向前面,想要保护弟弟。
  “阻止他,坦尼斯。”雷斯林嘶哑地命令道。‘哦们的小命都靠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了。“边抓住战士的手臂,坦尼斯边问雷斯林,’称要怎么做?”
  “俄要施法让我们可以和它们沟通。借着和它们心灵相通,它们可以透过我来发言。“法师掀起兜帽,平伸双手念道,”阿兹。拜拉克。帕拜拉卡。
  苏。坦加斯。莫以巴?“他喃喃地重复这句子三次。当雷斯林念着咒语时,幽灵战士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路给一名比其他幽灵还要壮硕、恐怖的形体。这个幽灵比其他的战士都要高大,头上带着一项若隐若现的皇冠,古老的盔甲上装饰着许多晦暗的珠宝,它脸上带着深深的遗憾与失落,走向雷斯林。
  卡拉蒙便咽着低下头。坦尼斯不敢说话或是叫喊,担心影响到雷斯林的施法。
  幽灵举起没有血肉的手,伸向年轻的法师。坦尼斯不由自主地发抖——单是幽灵的碰触就足以致命。但是雷斯林仿佛灵魂出窍般的并没有移动,坦尼斯甚至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看见那只伸向他心脏的手。接着雷斯林开口了。
  “汝等长眠于此,今可用吾活物之声告知吾等汝之遗憾。使吾等通过此森林,汝可自吾心知吾等全无邪念。”
  幽灵的手突然停住,苍白的眼光搜寻着雷斯林的脸。接着,幽灵的躯体在黑暗中隐隐发光,它向雷斯林躬身行礼。坦尼斯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感觉得出雷斯林的力量,但这……!雷斯林也鞠躬回礼,接着站到幽灵旁边。脸色几乎和身边的死灵一样的苍白。活的死人和死的活人,坦尼斯想着,不禁发起抖来。
  当雷斯林开口时,声音不再是法师平日嘶哑喘息的声音,代之以有着无比权威,而且响彻全森林的深沉语音。这声音空洞而且冰冷,仿佛来自地下。‘来者何人,胆敢侵犯暗黑森林?!“坦尼斯试着回答,但喉咙干涩得作不得声。身旁的卡拉蒙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
  坦尼斯感觉到身边有人在动,坎德人!他咒骂着自己,一边伸手出去想要抓住素素柯夫,但为时已晚。小家伙的马尾跳跃着,早已经跑进雷斯林法杖照耀的范围里,站在幽灵旁边。
  泰索何夫恭敬地行了个礼,“我叫泰柬何夫·柏伏特”他说。
  “我的朋友们,”他比划着身后的朋友,“都叫我泰斯。你们是谁?”
  “这不重要。”幽灵的声音回答道。“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是来自古老年代的战士。”
  “据说你们是因为违背了誓约才会落得这个下场,是真的吗?”泰斯饶宜兴趣地问道。
  “的确是的。我们曾立誓守护这片土地。接着燃烧着的山脉由天上落下,地惨遭撕裂。地底冒出邪恶的生物,我们害怕地弃剑而逃,直到不幸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当邪恶再度横行时,我们被召唤来固守誓约。我们要待在这里,直到邪恶被驱逐,大自然恢复平衡为止。“
  突然雷斯林尖叫着拍起头,双眼直向上翻直到只露出眼白。
  他的声音变成几千个声音尖声叫喊着。这异状连坎德人都被吓到,他退后了几步,不安地看着坦尼斯。
  幽灵举起手,比出一个命令的手势。所有声音像被黑暗吞没般地消失无踪。
  “我的手下要求知道你们进入暗黑森林的原因。
  如果你们有恶心,那么你们将会自取灭亡,因为你们再也看不见明天的月亮升起。”“不,当然没有任何的恶意。“泰索何夫急着说。”我跟你说,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不过既然看来我们不是很急,你好像也不赶时间,我就全盘告诉你。“
  “一开始我们是在索拉斯的最后归宿旅店。我猜你们没听过。
  虽然我不确定它建成多久了,但是大灾变的时候肯定还不在,但你们看来像是那个时期的人物。我们在那里听一个老人说着修玛的故事,然后他,我指的是那个老人,不是修玛;叫金月唱她的歌她问是哪条歌然后她唱了,接着一个追寻者觉得歌唱的不好然后河风——站在那边的高个子一把那个家伙推进壁炉里。这是个意外,他不是故意的。但是那个追寻者像支火把般地烧了起来!
  你应该看看的!之后那个老人把手杖交给我叫我打他然后我照做了手杖变成蓝色水晶后来火焰就熄灭了接着——”“蓝色水晶杖!“幽灵的空洞声音在雷斯林喉中回荡,并且开始走向他们。坦尼斯和史东反应一致,俩人一个箭步跳向前把泰斯拉开。但幽灵似乎只想要好好看看这群人。它闪烁的眼光落在金月身上。举起一只苍白的手,它叫她上前。
  “不!”河风试着阻止她离开身边,但她轻柔地推开他,并且走向前站在幽灵旁边,手中拿着水晶杖。死灵大军包围着他们。
  突然幽灵从剑鞘里抽出创。它高举着到,白色的光芒和蓝色的火焰从剑身上迸发出来。
  “看这水晶杖!”金月深吸一口气。
  水晶杖发着苍白的蓝光,仿佛回应着那只刻。
  鬼王转向雷斯林,并且朝着出神的法师伸出苍白的手。卡拉蒙低吼一声,挣开坦尼斯的束缚举剑刺向幽灵。剑身穿过忽隐忽视的身体,反而是卡拉蒙惨叫着倒在地上,给曲成一团。坦尼斯和史东趋前跪在他身旁,雷斯林仍然直直看着前方,脸上毫无表情。
  “卡拉蒙,哪里——”坦尼斯抓住他,急着要看大汉哪里受了伤。
  “我的手!”卡拉蒙不停抖动、抽搐着,他的左手——握剑的那只手——紧紧地夹在右手臂下。
  “怎么搞的?”坦尼斯问道。接着看到战士落在地上的剑:他明白了:剑上包着一层厚厚的霜。坦尼斯恐惧地抬起头,看见幽灵的双手紧握着雷斯林的腰部。法师虚弱的身体一阵抽搐;脸上神情痛苦,但并没有倒下。法师团上眼,脸上嘲讽和痛苦的线条也跟着消失,换之以如死亡般的平静。坦尼斯惊讶地看着,只有稍稍留意到卡拉蒙的狂吼声。他注意到雷斯林的表情又再度改变,这次换成完全忘我的表情。法师身上由法力所造成的光亮越来越强,几乎有些刺眼。
  “有人召唤我们,”雷斯林说。这是他的声音,但是坦尼斯却从未听他这样说过话,“我们得走了。”
  法师转身向着林间走去,鬼王毫无筋肉的手仍然抓着雷斯林。幽灵们让出一条路让他们离开。
  “阻止他们!”卡拉蒙嚎叫道。他挣扎着站起来。
  “我们没办法!”坦尼斯奋力抱住他。大汉最后终于倒在半精灵的怀里,像个孩子般地哭泣。“我们会跟着他,他会没事的。
  他是个法师,卡拉蒙——我们不能理解。我们会跟着——“当他们穿过包围进入林中时,鬼卒的眼中闪着诡异的光芒,幽灵们在他们身后聚集起来。
  伙伴们踏入了一场可怕的战斗中。金铁交鸣,濒死的士兵哭喊着求救。在黑暗中的杀声是如此的真实,以致于史东反射性地拔出剑来。杀声震耳欲聋。他不断地闪躲着许多瞄准他的攻击,对着暗夜绝望的挥舞着剑,知道自己注定无路可逃,死期已定。
  他开始奔跑,突然间离开了密林,到了一片荒凉的草原上。雷斯林单独地站在他面前。
  法师的双眼紧闭,柔声叹了一口气之后就倒在地上。史东跑向他,卡拉蒙突然出现,抢着把弟弟抱入怀中,几乎把史东给撞倒。雷斯林仍然在啼啼念着未曾听过的话语。
  “小雷!”卡拉蒙泣不成声。
  法师的眼皮动了动,然后睁开来。“这个法术……让我全身虚脱……”他喘息道。“我得休息……”
  “你们马上就可以休息了!”一个声音轰然道,那是一个活生生的声音!
  即使坦尼斯飞快地掏出自己的武器,却反而感觉到松了一口气。他和其他人立刻把雷斯林团团围住,面向周围的森林,寻找话声的来源。接着一轮明月出现,仿佛有只手突然扯下了它脸上的黑色丝巾般。现在他们可以看到树林中有一个壮汉的身影,裸露的肩膀和卡拉蒙一样的结实,长发垂在他的颈背上;他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伙伴们听到树林中一阵奉息声,接着看到矛尖在月光下闪烁着的光芒,他指着坦尼斯说。
  “放下你们可笑的武器,”那人警告道。“你们被包围了,不要妄想反抗。”
  “别被骗了!”史东大吼道,话才出口森林中就传来树枝断落的轰然巨响。更多人出现包围了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柄尖锐的矛。
  为首的人走向他们,伙伴们惊讶地看着,握剑的手变得僵硬。
  这个‘人’根本不是人!他是只半人马!腰部以上是人,腰部以下则是马的身体。他轻松地走向前,全身肌肉贲起。其他半人马在他命令的手势下让开一条路,坦尼斯把剑回鞘,佛林特打了个喷嚏。
  “你们必须跟我来。”半人马命令道。
  “我弟弟身体很虚弱。”卡拉蒙咬牙切齿地说。‘驰哪里都不能去。“’犯他放到我背上。”半人马冷冷地说。‘如果你们其他人也觉得累了,也可以骑着我到你们要去的地方。“
  “你要带我们到哪里去?“坦尼斯问。
  “你们现在没有立场问任何问题。”半人马伸出矛拍着卡拉蒙的背。“我们的脚程很快,我建议你们骑上来。别害怕,”他向着金月鞠躬。“今晚不会有任何人伤害你们的。”
  “我可以骑上去吗?坦尼斯?拜托!”泰索何夫恳求道。
  “别相信他们!”佛林特剧烈地打着喷嚏。
  “我不相信他们。”坦尼斯说,“但是看来我们没有办法选择要不要相信他们——雷斯林已经走不动了。泰斯,骑上去吧!其他人也一样。”
  卡拉蒙怀疑地看着这些半人马,抱起弟弟,并且把他放在其中一只半人马的背上。雷斯林虚弱地倒下去。
  “爬上来。”半人马对卡拉蒙说,“我可以支撑你们两人的体重。你弟弟会需要你扶住他,因搞今晚我们将全力奔驰。”
  壮硕的战士红着脸爬上半人马的背,两脚几乎碰到地面,他一手稳住雷斯林在马背上,接着半人马大踏步奔向路的另一端。
  秦索柯夫兴奋地咯咯笑着跳上马背,却不小心滑落到另一边的泥巴中。史东叹着气将坎德人抱上马背。在佛林特来得及抗议之前,骑士便把他抱上马背,跟泰斯坐在同一匹半人马上。佛林特试着要说话,却只能不停地打着喷嚏。坦尼斯骑上为首的半人马,看来似乎是他们的领袖。
  “你要带我们到哪里去?”坦尼斯再度问道。
  “去见森林之王。”半人马回答道。
  “森林之王?”坦尼斯重复道。“他是谁?是像你们一样的吗?”
  “她就是森林之王。”半人马回答道,接着迈步奔驰。
  坦尼斯开始间另一个问题,但是半人马快速的步伐将他从马背上抛起,落下的时候差点咬到舌头。感觉到自己不停地往外滑,坦尼斯紧紧地抓着半人马宽厚的身躯。
  “喂!你不需要把我挤成两半!”半人马回头说道,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
  “让你们好好的骑在背上是我的责任。放轻松,手抓住我的腰,保持平衡,用脚力保持自己不往后滑。”
  半人马离开了道路往林中奔驰。月光很快地就被浓密的丛林给掩盖。坦尼斯感觉到技社扫过他的衣服,但半人马脚下丝毫不曾放慢,坦尼斯只能假设他们对这条路很熟悉,却又看不见任何路的痕迹。
  很快地半人马步伐慢了下来,直到停住。坦尼斯在这一片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
  他知道伙伴都在附近,只因为他可以听见雷斯林急促的呼吸声、卡拉蒙盔甲撞击的叮噹声、佛林特遏抑不住地打着喷嚏,连雷斯林法杖的光芒都已经熄灭。
  “这座森林被施了一道强力的魔法,”当坦尼斯问起时,法师喘息着低声回答。
  “这魔法让其他的法术通通失效。”
  坦尼斯的不安慢慢增加。“我们为什么停下来?”
  “因为你们已经到了。下来。”半人马命令道。
  “这里是哪里?”坦尼斯滑下半人马的背站在地上。他环顾四周但什么都看不见,浓密的树林很明显的连一丝一毫的光线都不让透过。
  “你们现在站在暗黑森林的正中央,”半人马回答。“我现在得跟你们说声再见,或是永别,这得要看森林之王怎么决定了。”
  “等一下!”卡拉蒙愤怒地叫道。“你不能就这样把我们丢在这里,让我们像瞎子一样——”
  “阻止他们!”坦尼斯命令道,伸手想要拔出剑。但他的武器不知所踪。骑士大声的咒骂着,表示他也遇到相同的状况。
  半人马轻笑起来。坦尼斯听到马蹄声和树枝的摇动声。半人马已经离开了。
  “好一段旅程!”佛林特又打了个喷嚏。
  “每个人都在吗?”坦尼斯伸出手摸索着,感觉到史东有力的手劲。
  “我在这里,”泰索何夫叫道。“喔!坦尼斯,这实在好好玩幄——”
  “闭嘴!泰斯!”坦尼斯打断地。“平原人呢?”
  “我们在这里。”河风严肃地说,“武器也全都不见了。”
  “大家的武器都不在身边了吗?”坦尼斯问道。“现在我们连在这漆黑中自卫的东西都没有了!”他失望地咒骂道。
  “我的水晶杖还在。”金月柔声道。
  “那的确是威力惊人的武器,奎苏族的女子。”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原本是一把善良的武器,用来驱逐疾病、医治伤口的利器。”声音变得有些感伤。“但在这动荡不安的年代里,它也是对付那些想要彻底摧毁它的邪恶生物的强大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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