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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一扇厚重的钢门循着轨道无声无息地滑开,走进两个身着白色实验袍的人,他们全身上下被树脂材质的白衣给包里,只能从头上的透明塑胶面罩来辨识脸孔。个子较高的有着东方人的面孔,另外一位则是金发碧眼的西方人。
  上面漆着一个巨大的银灰色英文字母K的厚重黑色钢门随即在他们身后迅速地合拢,然后一股消毒蒸气冲向他们。经过三十秒钟的彻底消毒后,他们走向另一扇同样有银灰色K字的大钢门,经过门旁的一具雷射扫瞄仪全身扫瞄,确定身上一尘不染之后,钢门打开,容许他们进入。
  二人之中的一个高个子透过无线电向另一人说:“爱得华,看来情况有些不对劲,我们最好赶紧切断整个系统,以免事态一发不可收拾。”
  爱得华则点点头,“显然这种系统还是十分不稳定,但是从控制室里却始终找不出问题之所在,如果一直出状况,真担心无法在预定的时间内正式启用呢。”他有些怀疑地摇头。
  望着面前充斥整个银色金属墙的液晶灯号闪个不停,高个子知道就在这面金属墙内正有上兆个电子快速的流动,每一个电子的移动都代表着一次的数学运算。高个子耸耸肩,“真的只有天晓得了,这套号称目前全世界电脑科学的极致产品,还是有其先天的缺陷,我们在切断它的运作之前,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原因吧。”
  他们走向金属墙前面约一公尺处的一根高约一公尺的金属圆柱,上面有一个掌纹比对器,高个子将右手放在上面一个平面上,经过电脑比对后,从地面上升起一张小平,上面是简单的一个触摸式键盘。爱得华同样地在另一处做同样的动作,也出现一个键盘。
  二人迅速在键盘上手指如飞地打入一串指令,突然原本充满白光的电脑室的光茫变得柔和,在一连串轻脆的音乐声后,一个甜美的女人声音响起:“陈博士、爱得华博士,你们好。”
  陈博士点点头说:“你好,K⒈号。”
  “您平常似乎很少直接进到电脑中枢,今天不知有什么事我能为您效劳吗?”电脑K⒈号很有礼貌地问。
  “我发现你的运作有些疑问,必须要彻底检查一下。”陈博士一面说,手指一面飞快地在键盘上敲个不停。爱得华则根本没空开口,他同样在打着键盘,并且望着面前一个大萤幕上出现的大串资料而绉眉头。
  “喔,我会有什么问题吗?至目前为止,我试验运作了十个月又二十一天四小时七分十七秒,每秒钟进行自我检查一百次,从未发现过任何问题。而且林博士下的X指令,至今仍在继续运算之中,虽然还没找到答案,但计算过程十分顺利,不知道陈博士指的是什么?”
  “这确是一个很大的问题,”陈博士点点头说:“就是因为你被设计成如此完美的电脑,根本不应出现问题,一旦真有问题,你应该会立即检查出来,但事实上却还是让问题给显现出来,这让我更加担忧。”
  “你看到什么问题?”电脑直接了当的问,这是当初设计者特别设计的人性化功能之一,不罗嗦,节省彼此的时间。
  “其实不是你内部软体方程式的问题,而是你的耗电量实在惊人,超过原先我们的设计。虽然特别从发电厂接一条供应线,由电脑自行控制。但却发生好几次不正常吃电的现象。每次发生,就造成了附近几百万户居民停电,而这么多的电力根本也超过你这台电脑的负荷,因此需要就机器本身再作检查。”陈博士说道。
  “那你们现在查出什么来了吗?”电脑的声音依然十分平静。
  二位博士都没回答,只有轻微的电子讯号声音在急促地响着。
  经过一段沈默,爱得华突然问陈博:“史提夫林下的X指令用意何在?难道他不怕被上面禁止吗?”
  “其实他是这部超级电脑的首席研发工程师,自然对它有很高的期望,”陈博士继续操作着键盘,“而且身为一个科学家,都会有很大的野心。”爱得华问:“X指令到底要电脑做什么呢?”
  “这只有他知道,”陈博士耸耸肩,“我只听说和寻找生命起源还有基因密码有关,这是所有科学家都想解答的问题。”
  “哇,这是很大的题目,”爱得华笑着敲着键盘,“别说用人脑去解,就算用当今已经问世的最佳超级电脑C⒋去日夜不停的计算,可能就要花上一百年,还未必能正确解答。”
  “显然林博士对这部K电脑显然十分有信心,因此才在试验阶段就下达X指令。”陈博士附和道:“不过这违反了K超级电脑研发计划的规定,就是不得将其使用在非经授权的项目上。”
  “的确是如此,”爱得华点头表示同意,“我们当然不会说出去,而且史提夫林一旦解开生命起源的答案,掌握这个宇宙间最大的秘密,那人类就可以取代上帝的地位来创造生命了。但毕竟以当今人类社会的道德层面上,似乎还无法接受这种事实,联合国当局如果知道了,非把林博士给炒鱿鱼不可。”
  二人正说着,突然墙上的一个萤幕上闪出一大堆的数字和符号。
  “这是怎么回事?”陈博士似乎僵在那里,头朝着墙上的萤幕,一动也不动。
  “这怎么可能呢?”爱得华有些结巴地说:“原来不是机器本身的问题,而是……
  它怎么会主动偷电呢?这么多电流向这里,它早该因负荷过重而烧掉了。”
  “是啊,但事实上没烧坏。”陈博士大声说:“K⒈号,你为什么将那么多的电力导引到这里来,这些电力至少可以供应三千万人一年之用呢?”电脑毫无反应。陈博士立即用键盘输入指令,希望取得答案。突然墙上数百个液晶灯号同时亮了起来,又同时灭掉,然后再亮起来,然后再灭掉。
  爱得华惊慌起来:“它疯了,它疯了!”
  陈博士摇摇头:“怎么可能,它只是一部电脑,而不是生物,怎么会疯。这只是内部的电压不稳所引起的,可能是它专用的电压系统出了问题……”
  一语未毕,前面的金属墙突然冒出白烟,许多火花从仪表处迸出。爱得华立即走向钢门,拼命按钮希望开门出去,但钢门丝毫不为所动,他不断对着门上的紧急麦克风大喊。他转头时看到陈博士仍倔强地在敲打键盘。
  “啊!”陈博士突然大叫了一声,似乎很害怕地向后退了一步,忽然面前那个键盘通了高压电似地爆出一阵闪光,陈博士应声倒下。
  爱得华立即过去抱住陈博士,只见他两眼圆睁,全身因为遭到电殛而颤动不已,还从白袍里冒出缕缕青烟,显然遭到高压电殛。他举起右手指着萤幕,然后有气无力地吐出两个字:“有鬼……”便断气了。
  爱得华循着陈博士的手指望去,正好见到墙上那个萤幕上一大串的文字、符号如同着了魔般地乱跳,但似乎乱中有序般地,其中一个符号会开始不断地出现,最后这个符号充斥着整个萤幕。然后又是一串乱码,再从中出现另一种文字或符号,再度占满整个萤幕,如此地反复……不久萤幕也开始冒烟而爆裂。
  爱得华正为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之际,突然听到后面的钢门有几声巨响,回头一看,原来是警卫听到呼叫后,见状况紧急,直接开枪击毁门锁,冲进来救人。爱得华被救出去时,还不忘大喊:“立即毁掉供电塔、立即炸掉供电塔。”
  他知道这部电脑自行控制电源,因此惟有把附近一座专门用来供应这部超级电脑大量电力的电塔毁,才能停止它疯狂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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