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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纽约今天真是多灾多难啊!”
  怀特对着每日地球报的发行人法兰克,史坦说。
  他们此刻正在附近的餐厅吃完午餐,准备回报社。
  一小时前,怀特才把神秘男子的电话录音播放给露意丝和吉米听,虽然超人染上病毒的消息计他倒尽胃口,不过,他仍不想为此取消和老朋友每周一次的聚会。
  “你该不是在开玩笑吧?”史坦说。
  他和怀特一样,是个守旧、顽固的人。
  “如此一来,歹徒就可以乘机摧毁这座城市了,我得到巴哈马去避难才行,等风平浪静后再回来。”
  怀特拍拍老友的肩膀安慰道:
  “史坦,别这样嘛!以前没有超人时,我们靠着警方的保护,不也照样过日子吗?”
  路口的红灯霎时亮起,他们在街角停下脚步,有部银行运钞车也在红绿灯前停下。
  这时,四辆雪亮的黑色加长型大轿车突然围住运钞车,并将运钞车的门全数撬开,十二名强盗全都戴着滑雪面罩,手持乌兹冲锋枪冲进运钞车中。
  其中一名歹徒还丢了两枚催泪瓦斯进运钞车里,一阵黄绿色的浓烟瞬间从车窗泄出,驾驶座上的警卫则趴倒在喇叭上,喇叭声大作。
  人们纷纷转身注视着运钞车,怀特也紧张地抓住山坦的手臂,颤抖地指着运钞车说:
  “超人一不在,他们就开始行动了!”
  话才说完,另一名歹徒就开始用枪对着天桥扫射。
  行人纷纷尖叫走避,寻找蔽护。
  史坦把怀特拉到联邦快递投件箱的后面,两人仍不忘窥探后续动静。
  史坦嘴里还一直喃喃念着其中一部轿车的车牌号码,想把它背下来。
  怀特见状,摇摇头说道:
  “史坦,不用麻烦了,那些一定是赃车。”
  史坦嘀咕着:
  “或许吧!但如果那不是赃车呢?我们就能助警方一臂之力了。”
  此时歹徒已在运钞车后门安置好塑胶炸弹,并冲到附近寻求掩护。
  过了一会儿,塑胶炸药轰地一声爆炸了!
  尽管怀特已经掩住耳朵,但是在运钞车门慢慢打开时,他仍不由自主地开始耳鸣。
  而抢匪此刻正以熟练的手法,把一装袋钞票放进他们轿车的行李厢中。
  整个过程由十名歹徒负责动手,另外两个人则手持乌兹冲锋枪在旁监视。
  才一会儿工夫,他们已把整部运钞车搜刮一空。接着,歹徒迅速回到轿车上,加速离开现场。
  怀特起身拍去身上的灰尘。池注意到运钞车已不再冒出黄绿色的催泪瓦斯.
  “我去看看驾驶是否需要急救,你去报警好吗?”
  他边卷起袖子冷静地说。
  “好。”史坦快步跑向附近公共电话亭。
  露意丝把车上的收音机锁定在WLEX频道,此时正在播放一则新闻快报:
  哈利:“根据不明人士来电指出,超人已经感染上致命病毒,有些人称之为x病毒”,虽然上之消息尚未获得证实,不过我们可以确定,纽约的犯罪案件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蔓延。现在我们请记者雅各、布挺克在其中一个犯罪现场为您做现场报导。雅各?”
  雅各:“是的,各位观众大家好,记者目前在第五大道,刚刚有辆运钞车在这里遇劫,我们在现场为您采访到警察局长威廉,韩德森来跟我们谈谈案发状况及警方目前所掌握到的线索。”
  雅各布罗克的声音几乎被拥挤的车流产及逐渐接近的警笛声淹没。
  露意丝和威廉.韩德森很熟,她听到这里,忍不住伸手把收音机的音量开大些。
  韩德森:“看来运钞车是在这停下来时,被四部尾随在后的轿车包围住。”
  他迅速把当时的状况做一番叙述。
  雅各:“不知道警方目前是否已掌握住嫌犯的初步线索?”
  韩德森:“很遗憾,目前我们并没有任何线索,但请民众放心,警方与超人一定会在最短时间内侦破这件抢案。”
  雅各:“超人?他不是已经染上致命病毒了吗?”
  韩德森:“我认为那只是顽童的恶作剧罢了!我们相信超人很快现身,维护纽约的秩序,而且这些坏蛋不久就会被绳之以法!”
  雅各:“好的,各位听众,以上就是警察局长威廉.韩德森为我们提供的新消息。现在,我们把现场交哈利。”
  哈利:“谢谢你,雅各。接下来为您报导体育新闻。”
  露意丝关掉收音机,再度陷入沉思。
  歹徒胆敢在纽约如此肆无忌惮地犯案,显然是算准了超人日前无力阻止他们。
  (如果超人再不出面的话,情况会愈来愈严重的。)
  露意丝想到这里,忍不住踩紧油门,在拥挤的车阵中拚命往前钻去。
  二十分钟后,她的车子在S.T.A.R实验室的入口处停下。
  S.T.A.R实验室是个从专门从事科学研究的非营利组织。
  (超人曾与这里的科学家合作过,必定十分清楚里面有最先进的仪器设备。
  如果他感上病毒,S.T.A.R实验室应该是他第一个到的地方。)
  露意丝不安地想着。
  可是这里看来如此平静,只见实验室的大门敞开着,一点异状也没有。
  (难道我猜错了?超人会不会跑去别处求援?)
  此时,一个面无表情的警卫正拿着记事板从门边的守卫室里缓缓镀踱出。
  露意丝摇下车窗,露出最迷人的笑容。
  没等她开口,警卫便皱着眉头说:
  “我在报上看过你,你是露意丝.莲恩,每日地球报的记者。上个星期,你还报导过一椿选举弊案。”
  “没错,很高兴和自己的读者碰面。”露意丝仍努力装着笑脸。
  “莲恩小姐,虽然我是你的读者,但如果没有经过事先预约,任何人都不能进去。而且,今天的访客名单上并没有你的名字。”
  警卫挥舞着手上的记事板,一副绝不通融的样子。
  “我可以告诉你新闻室负责人的电话号码,或许他可以安排你下星期来参观。”
  “事实上,我是来找超人的。”
  露意丝见美人计行不通了,只好老实招认。
  “扼……超人?”警卫显然很意外露意丝竟会知道超人在这里,他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我猜对了。)
  露意丝得意地想着。
  事实上,她之所以成为一位一流的记者,并非仅凭美貌,在直觉与对问题的敏感度方面,她都属同行中的佼佼者。
  警卫努力思索着该怎么措辞,才能避免走漏超人在实验室里的消息。
  “我…嗯……我得查一查。我想,今天这里没有……嗯……叫这个名字的人。”警卫结结巴巴地说,显然他并不习惯说谎。
  “你是说他昨天来过,但是又走了?”露意丝急切地询问。
  然而警卫眉头深锁,不愿再多说什么,他怕惹出更大的麻烦。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真相。”露意丝毫不放松地盯着警卫。
  “好吧!我来帮你打电话问问我的主管,看他知不知道。”
  警卫别不过露意丝,只好面红耳赤地拿起话筒。
  露意丝才没那么笨呢!她知道这里的主管一定会下令将她拒于门外。
  身为一个好记者,除了要有敏锐的直觉及对问题的敏感度之外,还必须具备异于常人的胆量。
  于是就在警卫冲回大门旁边的守卫室时,露意丝咬紧牙关,猛踩油门,从敞开的大门冲进S.T.A.R实验室。
  她从照后镜中看到警卫对着无线对讲机大吼大叫的模样,心里暗自觉得好笑。
  这时,露意丝突然看见一条连接着一栋大楼入口处的塑胶通道,虽然不清楚它的用途,不过那东西看起来很奇怪。
  露意丝在那栋大楼的正门前停下,此时警卫已经关上人口处的大门,并迅速朝她飞奔而来。
  眼看警卫不出二十秒就可以追上露意丝了。
  这回她非得智取不可。
  露意丝赶紧从正门奔进大楼里,不巧却与一个身穿白色实验衣的男士撞个正着。
  这个男士的双手还端着一盘密封的瓶子。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男士愕然地问。
  “我必须见超人,请问超人在哪里?”
  露意丝边问边倾身看他的名牌,只见名牌上写着“麦克莱能”四个字。
  “他不在这儿,而且你也不该闯进来。”
  麦克莱能看着露意丝身后说。
  露意丝知道他一定已经看见警卫正从停车场那头跑来。
  但她仍远自伸出手说:
  “我是每日地球报的记者露意丝.莲思。”
  麦克莱能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来与露意丝握手。
  “幸会,莲恩小姐。不过,超人真的不在这儿,相信我。”
  “这样吧!如果你不让我见超人,至少让我见见凯蒂.福克纳博士,我知道她在这里……拜托,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博士应该在这栋大楼里。”
  麦克莱能慢条斯理地说,他仍凝视着露意丝的身后。
  就在此时,警卫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进来。
  “莲恩小姐,假如我是你,我会立刻……离开,否则……我将以非法侵人的罪名……逮捕你!”警卫喘着气说。
  他想抓住露意丝的手臂,却被她机伶地闪开。
  “拜托,我必须立刻见博士一面。相信我,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我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地闯进来。”
  麦克莱能沉默了半晌,终于叹口气对警卫说:“鲍伯,把她看好,我去找博士。”
  他转身经过走廊,穿过一个有两道门的通道后就消失了。
  露意丝焦躁地等候着。
  约一分钟后,麦克莱能果真带来了凯蒂.福克纳博士。
  只见凯蒂穿着和麦克莱能一样的白色实验衣,手上戴着橡胶手套。
  她气定神闲地脱下手套,丝毫不理会露意丝向她伸出的手。
  “莲恩小姐,我想你大概弄错了,超人不在这里。我们都很忙,可否请你随鲍伯离开……”凯蒂叹口气说。
  “听着!时间紧迫,我们开门见山地说吧!我知道超人在这里,而且有两个目击证人告诉我,你们用外面那条塑胶管于把超人带进来。”露意丝虚张声势地说。
  凯蒂和麦克莱能心虚地互看一眼,看来露意丝还真的蒙对了。
  露意丝现在更有把握,她继续说道:
  “目前,所有的广播及电视媒体都在报导超人染上病毒的消息。如果超人真的染上病毒,我想他一定会来找你们,毕竟这个实验室是附近唯一有办法处理这种事的地方。”
  她顿了顿又说:
  “我很抱歉以这种方式闯进来,但是,我真的有急事必须亲自告诉超人,你们不妨问问他本人是否愿意见我。”
  凯蒂注视露意丝良久,终于开口说:
  “你等我一下。”说完,她便转身循原来的路线离去。
  警卫继续盯住露意丝,麦克莱能则显得非常不自在,他开始玩托盘上的瓶子,然后将它们重新整理,放回原位。
  露意丝深吸一口气,开始不安地渡步。
  (凯蒂为什么去了那么久?
  那两道门后面究竟隐藏着什么?
  他们到底把超人,不,把克拉克怎么了?)
  露意丝的脑海里浮现出一连串的问号。
  几分钟后,凯蒂终于再度出现,只见她沉稳地对警卫鲍伯说:
  “我来招呼莲恩小妞,你可以先回去站岗了,记得把大门打开,一切恢复正常,不要让人看出异状。”
  警卫顺从地点点头,但是他离开的时候,嘴里仍念念有词,好像在说什么记者死缠烂打之类的话。
  露意丝忍不住笑了起来。
  “现在我可以见他了吗?”
  “露意丝,我希望你能答应不要报导超人在这里的消息。如果我们要帮助超人,就不能引来一群电视记者挤在实验室门口,否则只会使陷害超人的家伙更称心如意,不是吗?”
  “我了解。”露意丝松了口气,这一点也不难做到。
  “好,那么跟我走。”凯蒂说着便转身带头走向大楼内部。
  她们并没有走很远,露意丝在转过一个迥廊后,就看到超人了。
  但是跟前的超人却已失去了昔日的风采,他穿着浅蓝色袍子,烦躁地站在玻璃墙前。
  这是露意丝自从认识超人以来,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脆弱的模样。
  超人立刻发现露意丝来了,他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明显诉说着自己与世隔绝的落寞。
  “莲恩小姐,我的衣服正在洗呢!”
  超人强颜欢笑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
  露意丝转身问凯蒂:
  “我能单独和他谈一会儿吗?”
  凯蒂皱着眉,勉强点点头。
  “不过甭太久,他的病毒传染性很强。”
  凯蒂说着,走到房间的另一头。
  露意丝转向超人,她有于言万语想说,一时间却无从说起。
  她多么希望自己可以与超人真正独处,多么想向他倾诉心中真正的感受。
  但是此时此刻,在实验室工作人员的环伺下,所有的话都只能隐忍下来。
  “超人,我很难过,真的很为你难过。”
  露意丝一边低语,一边不自觉地用指尖按着玻璃墙。
  超人心疼地用目光回应她强烈的情感。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他的声音显得十分冷静。
  露意丝将方才广播中说的运钞车被劫事件,一五一十地告诉超人,并忿恨不平地说:
  “我真不敢相信他们竞然这么放肆,在光天化日下公然行抢。”
  “唉!我早知道这种事一定会发生,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超人握紧拳头,似乎在忍受着强烈的痛苦。
  露慧丝能够理解他的挫折感以及纷乱的心情。
  “我能帮上什么忙?”她急切地问道。
  超人神情哀伤地摇摇头说:
  “不用了,莲恩小姐。虽然你带来的消息令我感到痛苦,但我还是要谢谢你告诉我实情。”
  露意丝觉得好无助,只要超人被关在这里一天,她的一部份也就跟着被监禁起来。
  “你需要什么东西?我可以帮你带。”她仍不放弃地说。
  超人轻声回答:
  “我什么也不缺,他们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如果有人可以找出治疗方法,那个人一定是凯蒂了。”
  说到这儿,他突然停了一会儿,沉思道:
  “不过,我想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利用你的特殊管道,帮我查一查谁是幕后主谋。”
  “我一定尽力而为,另外……我也会和你那几位住在郊外的朋友联络。”露意丝指的是克拉克的父母。
  “你设想得真周到,谢谢你。”
  超人伸出手,就像要触摸她一样,在那一瞬间,他们的手一起放在坡璃墙上。虽然相隔只有四分之一寸,但这个距离对他们来说,简直有如千里之遥。
  露意丝不情愿地将手收回,天知道她多希望能留下来陪伴他,然而为了克拉克,她下得不坚强起来开始行动。
  露意丝做了个深呼吸。
  “我一有消息就会再来找你,好吗?”
  她故意将音量提高到让凯蒂也听得见。
  “随时欢迎,反正我那儿也去不成。”超人苦笑地回答。
  露意丝咬着嘴唇转身离开,凯蒂则陪她一起朝出口的方向走去。
  “我会让警卫在放行名单中加上你的名字。”
  凯蒂告诉露意丝。
  “我很抱歉刚才曾经怀疑过你,不过相信你会谅解的……因为我们不能冒任何风险。”
  她向凯蒂道谢后,走进灿烂的阳光中,眨了几下泪盈盈的眼睛,然后上车发动引擎。
  但是她并没有马上车,因为纷扰的思绪己立刻涌上心头。
  (万一克拉克必须在实验室过他的余生怎么辨?
  万一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拥抱他,依在他结实的怀里怎么辨?)
  不会的!露意丝打起精神告诉自己,她必须坚强起来才能帮助超人。
  超人一定会反败为胜的,而且她要帮超人打赢这场仗。
  (但是,要从哪儿开始着手才好呢?
  谁会知道那些奇怪而不为人知的病毒呢?)
  露意丝一边想着,一边踩足油门朝高速公路驶去。
  “快啊!拜托快接电话。”玛莎——克拉克养母喃喃自语着。
  电话响了几声后,出现一个非世熟悉的机器切换声,接着便是露意丝温和有礼的答录机留言:“我现在不在家,请在哗一声留话。”
  玛莎叹了口气后挂上电话。
  今天下午,她已经留了三次话给露意丝,再多留一通也无济于事。
  “怎么样?”克拉克的养父强纳生在她身后问道。
  玛莎望着强纳生,担忧地说:
  “露意丝还没回家。”
  她的声音因为硬咽而显得有些沙哑。
  强纳生上前抱住玛莎,他的沉着冷静带给她不少力量。
  他们一整个下午都在收看CNN新闻,但是电视上除了一再报导他们的儿子感染上一种致命病毒外,就没有更进一步的消息了。
  突然间,电话铃声呼天抢地地响了起来。
  玛莎急忙抓起电话。
  “嗤?”她的声音在发抖。
  “玛莎吗?我是露意丝。”
  “露意丝,你有没有看到克拉克?他的情况真的很糟吗?”
  露意丝知道玛莎紧张极了,只好矩细靡遣地将下午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玛莎听完露意丝的叙述后,一方面更挂虑克拉克的安危,一方面却也松了口气。毕竟这次她听到的不是传闻,而是事情的真相。
  “怎么回事?她怎么说?”强纳生也在一旁忧心冲忡地问道。
  玛莎转述露意丝的话给丈夫听。
  “克拉克……”强纳生叹着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们放心,克拉克非常坚强。无论如何,他一定会渡过难关的。”
  露意丝向玛莎保证。
  玛莎点点头,不过露意丝当然看不到。
  “亲爱的,我知道,他从来没被难倒过。倒是你,还好吗?”
  玛莎心疼地问。
  “别为我担心,现在我得全力以赴去查出陷害克拉克的元凶。一旦我们知道谁是主谋,或许就能找到治疗的方法了。”露意丝说。
  “小心点,这个人可能很危险。”玛莎叮咛道。
  “我会的,再见了。”
  “再见!”玛莎挂上电话,与强纳生望一眼。
  看来今晚要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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