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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病了，病得很重，也很急。 朝圣回来的第二天，克里斯感到肝区不适，没有食欲。布什很担心，让伊丽莎白给他看看，但被克里斯拒绝了。这条强壮汉子坚信自己的身体不会有大麻烦。而且，在克里斯看来，生病就意味着损害尊严。然而几天后，克里斯感到肝区疼痛难忍。伊丽莎白建议尽快请求绿星人帮助，因为她手头没有任何药品和医疗器具。在，这关键时刻，克里斯对绿星人是否真正可靠抱有疑虑，他执意要求伊丽莎白想办法为他诊治。无奈何，伊丽莎白给凯茜小姐要了几根银针，用她在中国留学时学到的针刺技术，为克里斯做针炙治疗。 一周后，克里斯的病情迅速恶化，伊丽莎白从他的肝区摸到了硬块。她把这个消息悄悄地告诉了布什。 “队长，克里斯的肝区有硬块，而且发展极快。”伊丽莎白把布什队长叫到一旁说。 “你判断是什么疾病？” “癌症，很可是晚期肝癌。”伊丽莎白沮丧地说。 消息使队员们感到震惊。谁能想到与大家朝夕相处的患难伙伴，不久将会埋骨它乡。 布什队长把伊丽莎白的诊断告诉了克里斯，为的是劝说克里斯答应接受绿星人的治疗。这是挽救克里斯生命的唯一一线希望。克里斯总算答应求助于绿星人，但他要求，绿星人必须向队员们公开治疗的每一个步骤，伊丽莎白必须直接参与治疗的每一个过程。布什答应按克里斯提出的条件去和兰特博士交涉。 下午，兰特博士和凯茜小姐被请到队员们的住处，布什和伊丽莎白把克里斯的病情告诉了他们。 “没有照顾好大家，真对不起！”博士望着面色憔悴、勉强支撑着身子的克里斯，深感歉疚地说。 凯茜小姐解释道： “只从上次大跪拜后，整个绿星被机器人造反的事弄得惶惶不安。博士一连几天没离开总统府，与克林特总统一起分析事情发展的各种可能性和对策。因此没来看望大家。” 布什按照克里斯的想法提出了让伊丽莎白参与诊治的请求，兰特博士面带会意的微笑，欣然点头答应。他把为克里斯治病的事委托给了凯茜小姐，就匆匆地赶回总统府去了。 霍克推着生病的克里斯，由凯茜小姐引路来到一个空旷的大厅，布什、伊丽莎白和其它队员们紧随其后。只见大厅四壁白墙，除了一排沙发外没有任何医疗设备，就连一套医生的办公桌椅也没有。伊丽莎白大惑不解地问： “这就是你们绿星医院？” “是的。”凯茜小姐微笑着说，“这是我们绿星第一神医卡贝医生的医院，我这就请他出来。” 凯茜小姐边说，一边顺手摘下墙上挂的那顶假发戴在头上，刹那间，一个老人的形象在对面墙壁上出现了。原来，整个那面墙壁是一个巨大的荧光屏。只见老人仙风道骨，鹤发童颜，令人惊异的是，老人和克林特总统一样，也是黄色皮肤。乍看起来，活像是地球上中国古代神话中的老神仙。 “我是卡贝医生，欢迎地球上来的朋友们前来就诊。”老人和善地向队员打招呼，口里操的是德语。队员们再次感到惊讶不已。惊讶之余，伊丽莎白觉得有些不放心。 “这是个无人医院，是吗？”伊丽莎白打量了一下四周，问道。 “是的。”凯茜姐回答。 “是电脑医生？” “是的，绿星上的神医卡贝。” “能找一名专职医生看看吗？凯茜小姐，克里斯患的不是头痛脑热，很可能是致命的病呀！我求求您了。” 伊丽莎白往日温文尔雅的风度不见了，她紧盯着凯茜小姐，眼睛里充满了悲哀和渴求。 “你听我说，伊丽莎白。”凯茜小姐同情地握着伊丽莎白的手，力图使她平静下来，她尽力解释说，“在我们绿星上，严格的社会分工已经消失，已没有以医病为业的专职医生。每一个绿星人治病，都是求教卡贝神医，包括兰特博士在内。事实上这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几百年前，我们绿星人把绿星全部医学成果，编制成一套医疗专家系统，我们用我们X星祖先历史上最伟大的医学家卡贝的名字命名这个系统，大家都称它叫‘神医卡贝’。几百年来，每天都有不少的人在绿星医学研究中心开发新的医学理论和医疗技术。凡被实践证明有价值的东西，都源源不断地补充到这个系统中。接受‘神医卡贝’的诊治，就相当于接受绿星数千年中所有名医的会诊，它是极为可靠的。事实上，眼下的‘神医卡贝’也有您的技术成分，你在绿星上被再造的同时，你的脑信息已全部被录制下来。其中一部分地球上的医疗技术，已经并入了‘神医卡贝’的‘大脑’中去了。只是，你们地球上的医疗技术还太粗糙。” 凯茜小姐的话再次使队员们惊讶不已。 “瞧，我现在就是医生了。”凯茜小姐伸手指指自己头上戴的那顶假发，自信地说，“从我戴上这付假发时起，我就是‘卡贝神医’。如果我判断不错的话，用伊丽莎白医生的眼光去诊断克里斯的病，他患的是晚期肝癌。就是肝部的非正常组织失去控制的恶性繁殖，在你们地球人看来这是一种绝症。” “请不要讲下去了，我们完全相信您。”布什赶快止住凯茜小姐的话，他不愿意让克里斯精神上再受打击。 另一面墙壁上，一扇大门无声无息地悄然打开了，一台酷似地球上CT机的庞然大物缓缓推了出来。凯茜小姐一边指挥着大家把克里斯安放在机器上，一边给大家讲解这台机器的性能： “这是台‘全息诊断仪’，是目前绿星上最先进的诊病仪器。它能对身体的任何部位、任何组织进行全息透视，并一次性地记录下人体上万个生化数据作治疗的依据。它能在半小时内自动提供诊断结论，几分钟内便能提供数种甚至数十种治疗方案。如果与目前地球上的医疗水平相比，它相当于上千个医疗专家，同时用各种设备为病人作检查。各位请放心，它能查出克里斯身上任何一种小毛病。” “这种检查会破坏正常组织吗？”伊丽莎白问道。 “别担心，不会的。”凯茜小姐笑着回答。 机器启动了。屏幕上卡贝老人的形象渐渐稳去，出现了一个克里斯身体各系统的解剖图像：皮肤、骨骼、神经系统、循环系统、生殖系统、呼吸系统、消化系统……图像活生生的，十分逼真。图像中最活跃的是心脏，那只拳头大的心脏咕咚咕咚地跳着，上面分布的血管都清晰可见。随着它有节奏地扩张和收缩，人们好象听崐到了克里斯的心跳声。 巴肯几乎是不放心地守在克里斯身边，不敢多看一眼被分割的那些血淋淋的器官。伊丽莎白紧张地瞪大双眼，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图象非常清楚，克里斯的肝部有一个拳头大的恶性肿块，并已全面扩散到胃、肠、淋巴、肾。上帝啊！没有任何办法挽救他了，太迟了。 机器在继续运转，屏幕上不停地切换着各种图像，跳动着各种字符，许多是伊丽莎白看不懂的。半小时后，屏幕上又回复到最初的身体系统解剖图像，只是图像中有许多原先没有的光斑。 凯茜小姐示意把克里斯从全息诊断仪上搀扶下来，一边走到屏幕前，指着图像上的光斑，对大家说： “瞧，这些有光斑的地方，都有不同程度的病变。克里斯身上有几十种疾病需要治疗。眼下最严重的是他的癌症，目前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 凯茜小姐的话打碎了克里斯和队员们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临行前伊丽莎白还鼓励克里斯说，“也许是良性肿瘤”。现在完了，憔悴的克里斯绝望地摇了摇头，大厅里一阵沉默。 凯茜小姐似乎毫不戒意。她从容地放置好全息诊断仪，从头上取下假发，和平时一样轻松地对大家说： “检查完了。怎么样，我们的‘神医卡贝’身手不凡吧！” “检查完了，我也完了。身手不凡有什么用。”克里斯凄凉地说。 其他人都默默地低下头。霍克不满地朝凯茜小姐瞥了一眼，心里骂道：“你瞧她那无所谓的样子，没有同情心的冷血动物！” 凯茜小姐象是看穿了霍克的心思，她神秘地一笑，说： “大家不必担心，在我们绿星上没有绝症。不出这个房间，就能很快治好克里斯的所有疾病。” 队员们半信半疑地看着凯茜小姐。布什队长表示，希望能尽快给克里斯治疗。 屏幕上的卡贝神医再次出现了。他用征询的口气说： “我们的第一治疗方案是‘整体再造疗法’。也就是把克里斯先生从头到脚崐部分解，把分解过程中获得的全部信号输入电脑，由电脑对其中发生病变的那部分信息加以修改，用修改后的信息输入粒子重组器，再造出一个新的、完全健康的克里斯先生来。整个过程全部由电脑控制，十分安全可靠，它可以以最快的速度一次治好克里斯先生身上的几十种疾病。朋友们，你们认为这一方案可行吗？” 屏幕的一角出现了治疗的模拟过程：在一个银白色的箱柜里，克里斯被从头到脚一点一点地分解掉。在另一个同样的柜子里，一个一模一样的克里斯一点一点地从一个发光的盘子里长出来。队员们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只有布什还沉得住气，他心里清楚，这和巴肯的头从发光的盘子里长出来是一样的。 “不行！这太危险了，这不是让克里斯去死一次吗？”巴肯第一个叫了起来，“谁能保证这些鬼机器能百分之百不出毛病？万一刚长出头来机器坏了，克里斯可就惨了！” 凯茜小姐以询问的目光看着大家。对这种比魔术还要离奇的疗法，谁也拿不定主意，就连克里斯自己也不知可否。 “这是唯一的治疗方法吗？”伊丽莎白请教卡贝老人。 “当然不是。” “有更稳妥的吗？” “当然有！”老人说：“如果认为第一方案不稳妥，我们可以采用第二方案：‘流油疗法’。只要给克里斯注射一种药，这些药可以把克里斯身上任何一个角落的癌细胞化成一种油状物，而后从汗液里排出。” 随着老人的话声，屏幕的一角又出现了这种‘流油疗法’的模拟过程：克里斯被从静脉中注入了一种绿色药液。这些药液先是扩散到全身，又渐渐地聚集到病变部位。不久，肝脏上的肿块慢慢消失了。病人全身上下渗出了一层金黄色的油液。 从队员们的表情上可以看出，这种与地球上的治疗方式十分相像的‘流油疗法’比较容易被接受。 “这种疗法确实有效吗？”伊丽莎白问卡贝老人。 “是的，非常有效。”卡贝老人点头回答。 “治疗彻底吗？我是说，除了肝部以外，其他部位已经扩散的癌细胞也能杀死？” “彻底，非常彻底，它能破坏克里斯身上任何部位的癌细胞。” “疗效巩固吗？会不会再次复发？” “不会的，疗效绝对巩固。” “这种药的副作用大吗？” “不，没有任何副作用。但是，它只能为克里斯治疗癌症，其它病症它就无能为力了。”老人一一回答了伊丽莎白的问话。 伊丽莎白看看克里斯，又看看布什和队员们，大家都会意地点了点头。 “就请卡贝医生按第二方案为克里斯治疗吧！”伊丽莎白最后说。 大厅中央不知什么时候摆上了一张病床。克里斯被安置在病床上。 凯茜小姐拿了一支十分奇特的注射器，它没有针头，没有推管，就像一只金属灌子，靠在克里斯的胳膊上，绿色的药液好像是通过皮肤迅速地渗入体内。不久，克里斯浑身发热，焦燥不安，一层金黄色的油液从皮肤上大量渗出。屏幕上，克里斯肝脏上的肿块眼看着一点点缩小，最后消失了。队员们这才吐了一口气。 当精神百倍的克里斯和队员们一起跟随着凯茜小姐走出神医卡贝的医院时，太阳才刚刚升到头顶。一个上午时间，竟能使一个晚期肝癌病人恢复健康，这在地球上是只能是神话。绿星上超凡的医术再次使这一伙地球人赞叹不已。神奇的绿星医疗术极大地激发了伊丽莎白的好奇心，在回去的路上，她紧跟着凯茜小姐问个不停。 “这些药液是什么化学成份？”伊丽莎白问道。 “这不是一般的化学药物，它是我们绿星上微型医疗机器人。这些机器人的大小和人体细胞差不多，它们随着血液可以进入人体的任何部位。”凯茜小姐回答说。 “这些机器人怎样控制它们呢？”伊丽莎白不解地问。 “这些微型机器人不需要控制。比如：我们用的这种绿药液，名字叫‘开山工’，这种叫‘开山工’的小机器人能识别人体的几十种细胞。数十亿这样的小精灵能极快地找到人体中的每一个癌细胞，并把它们切割下来，带着它们从人的毛孔中挤出体外，它们也和这癌细胞一起死去。克里斯身上渗出的金黄色的油液，就是这些小勇士和那些癌细胞的尸体。”凯茜小姐解释说。 “那就是说，你们还有其它型号的微型医疗机器人？”伊丽莎白好奇地追问。 “是的，我们的‘开山工’系列是专门治疗血栓、肿瘤、结石等疾病的。我们还有‘警察’系列，用来杀死身体各个部位的有害细菌和病毒。我们还有‘化学部队’系列，用来治疗各种中毒。我们的‘建筑师’系列，可以修复人体内各种组织损伤，如果患有血管硬化症，可以用‘清道夫’系列清除血管里的胆固醇。最妙的是我们的‘心理学博士’系列，它能治疗精神分裂症和各种心理变态疾病。当然，这几种只是一些你们地球人最容易理解的品种，我们绿星医院总共拥有几百个系列这样的医疗小精灵。”凯茜小姐自豪地说。 “制造这么小的机器人需要多么细的导线，多么小的电池，多么小的轴承和齿轮啊，这些另件是怎么制造出来的呢？”一直留心听二人对话的弗兰西斯插嘴问道。 没想到话头被不知深浅的巴肯接了过去： “这还不简单吗？绿星人先做出一个小的机器人，再让小机器人制造更小的机器人，让更小的机器人再去制造更更小的机器人，最终总能造出这些小精灵来的。”巴肯的话把大家逗笑了。 “不。”凯茜小姐认真地给弗兰西斯解释说，“这些医疗机器人实际上不是机械另件组成的，它们是一些人工制造的智能蛋白质小块。这些蛋白质小块和病毒有些相似，它们在人体外没有生命，但是一旦注入人体，就能产生很强的生命活力来。这些极小的生命个体有很强的识别能力，它们能分辨出人体数十种不同的细胞组织，能在人体中任何一个角落找到自己的工作对象。它们中有些能够释放出特定的化学物质，把人体上的有害组织剥离出来，通过血液和汗腺带出体外。有些能牺牲自己去修补人体的某些组织损伤。由于它们有很强的选择性，所以不会对人体正常组织有任何误伤。也就是说，使用这些小东西十分安全，没有任何副作用。它们是我们绿星人健康的忠诚卫士。” “如果用量过大，会不会在人体内泛滥成灾呢？”伊丽莎白担心的问。 “不会的，这些小生命在人体中的数量是可以自动调节的，它们在人的血液中能够自我繁殖，只要人体内有病灶，它们就能大量繁殖，前赴后继地去工作，如果病灶消失了，它们就会‘失业’，‘饿死’，尸体通过尿液排出人体外。在疾病全愈后，只会有极少量的这些小生命在人体中游离，它可以防止这类疾病再次发生。” 凯茜小姐有问必答。队员们对凯茜小姐的话连连称奇。 当和凯茜小姐分手时，布什突然提出一个请求：他想让他的队员们都在绿星上作一次全面的体检和治疗。凯茜小姐十分痛快地答应了。时间在和兰特博士商量后再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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